法国历史学家安德烈·马尔罗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:这个世纪的法兰西,只有三个名字会流传于世:戴高乐、毕加索,以及香奈儿。
从孤儿到孤独终老,香奈儿的一生风流韵事不断,但是她最爱的依旧是卡柏男孩。
01 “没有什么比家庭更可怕的了”
1883年8月19日,嘉柏丽尔·香奈儿出生在法国的一个救济院里。
童年的记忆中,母亲带着六个孩子,挤在昏暗潮湿的房间里。母亲总是很虚弱,不停地咳嗽,白色手绢上总是会染上斑斑血迹,妹妹总是在喊饿。他们的柜子里,没有一点食物。
而她的父亲,依旧在远方游荡。母亲为了他与家庭决裂,之后却只能年复一年地带着孩子去寻找他。
在很多个夜晚,小小的香奈儿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,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,心里充满了恐惧。
11岁那年,香奈儿失去了母亲。
在一个寒风刺骨的清晨,孩子们醒来的时候发现母亲不在咳嗽,她的眼睛空洞的睁着,却不再呼吸。
香奈儿忍不住失声痛哭。这一幕,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。
父亲终于回来了,年近四十的他,依旧潦倒。他迫不及待地把孩子们送走了,一位农场主收留了他的儿子们,女孩们则被他送到了修道院,她们将在那里附属的孤儿院长大成人。
临别时,他和女儿们约定了一个日期,他会来接她们。然而一直没有,往后的日子里,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修道院里的生活安静、单调,戒律严格,唯独没有快乐。香奈儿曾想过自杀,但同时她向往长大,期望能主宰自己的生活,而不是日复一日地等一个不会归来的父亲。
在修道院里,香奈儿学会了缝纫技能。她学得很快,这得益于她从小帮母亲和姐妹们做针线活。
转眼,香奈儿22岁了。
白天,她是时装店的小裁缝,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无人注意;晚上,她换上顾客的服装,偷偷溜到街道尽头的咖啡馆驻唱,没人知道她是谁,大家都叫她“可可”。
在这里,她遇到了一个军官,名叫艾提安·巴勒松。艾提安是一个中尉、资产阶级的后裔。
第一次见到香奈儿,艾提安就被她迷住了,他对她展开了追求,但是香奈儿并未答应他。
不是欲擒故纵,而是香奈儿深深明白,这个世界上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。另外,她想去新的地方——维希去追逐自己的梦想,做一名真正的歌舞剧演员。
1906年,香奈儿在维希的公园里拍下了一张照片。
维希是举国闻名的矿泉疗养胜地,这里的繁华让香奈儿大开眼界。一天,她来到了伊甸园剧院,请求得到表演的机会,却被拒绝了。之后,她走遍了维希的所有剧院,但是都没有得到表演的机会,因为她的嗓音达不到大舞台的标准。
某一天清晨,艾提安敲响了她出租房的门,他已经退役,并准备合作赛马事业,邀请香奈儿加入他的新生活。
香奈儿和艾提安离开了维希,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在艾提安的罗亚尔庄园,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。艾提安带她骑马,带她参加宴会,给她醉生梦死的生活。
但是不知从何日起,香奈儿感到了厌倦,她对日复一日的奢侈生活感到了厌倦。她为了爱情来到了这里,却因为爱情让她荒废了时间。
或许有一天,当艾提安在她的身上不再感受到新鲜的时候,她也会像贵族的玩物一样被丢弃。这样的结果,显然不是她想要的。
02 在巴黎开一家女帽店
1908年,香奈儿25岁。
她想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,她向艾提安借一笔钱,想要在巴黎开一家女帽店。当艾提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他感到不可思议,最终两人并没有达成一致。
这一年冬天,香奈儿跟着艾提安来到了波城去猎狐。
这一次的出行中,香奈儿遇到了她这一生唯一成人深爱过的人——亚瑟·卡柏。卡柏是一位英国富豪(有传闻说他是某个法国金融家的私生子),风度翩翩,睿智从容。
两人初次见面,便相互吸引。几天后,两人在篝火晚会上再度见面,香奈儿向卡柏倾诉了自己想在巴黎开一家女帽店的想法。
几天后,两人一起去了巴黎。
卡柏给了她最大的支持,“没有人明白,他对于我的意义,他是我的父亲,我的兄长,我的家,我的整个生命。”
依靠卡柏的资源和人气,香奈儿的女帽工作室很快火了起来。
然而,有一天卡柏却告诉了她真相,原来她的店铺一直亏损。香奈儿大受打击,和卡柏吵了一架后,她淋着雨跑了出去,卡柏追上她之后带她回了家。那一天,她彻夜未眠。
第二天,香奈儿来到了店铺,告诉店里的所有人,不许为自己担保一分钱。
卡柏是很好的老师,教会她如何经营店铺。香奈儿是个聪明人,加上十二分的努力,她相信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。以后的日子里,工作填满了她的生活。
1912年,在由莫泊桑的《漂亮朋友》改编的话剧中,女主戴的帽子就出自香奈儿之手。
这时候,大家都不再叫她“女帽商”,而称她为“眼光独到的青年艺术家”。
卡柏在为她垫付租金时,曾经这样说过:“可可,现在是‘你的才华,我的资源’,不久后,将会是‘你的才华,你的资源’。”
也许这是卡柏的鼓励之语,然而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,香奈儿就让店铺扭亏为盈,接着将他的设想变成了现实。
1913年,多扎特的朋友苏珊·奥兰迪穿上了香奈儿设计的女帽和长裙,首次登上了巴黎的时尚专栏。作为巴黎赫赫有名的交际花,苏珊的服饰一向是潮流的风向标。她的此次亮相,不仅惊艳了大众的眼球,还为香奈儿的品牌做了有力的宣传。
03 两次世界大战,谁主沉浮?
《小王子》里有一句话:“如果你想造一艘船,不要抓一批人来搜集材料,也不要指挥他们做这个做那个,你只要教他们如何渴望大海就够了。”
1914年,多维尔度假区的人们发现,从春天到夏天,有两位美丽时髦的姑娘,在香奈儿时装店上新之前,都会穿上最时尚的衣服,慢慢地绕城而过,在沙滩上停留,沐浴阳光和海风,以及游客们的惊叹目光。
到了第二天,香奈儿时装店的新款便会被抢购一空。
一战风云,失去挚爱
1914年8月3日,德国对法开战。巴黎沦陷,多维尔却成为战火中的避难所。一时间,巴黎的贵族夫人们纷纷带着钱财和仆人来到这里。
战争摧毁了人们的家园,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着装需求。
人们不再追求繁琐和奢华,简约与舒适更符合她们的需求。
于是,香奈儿时装店的休闲女服受到了大家的欢迎。
在一位伯爵夫人光临香奈儿时装店之后,这位夫人的盛名引来了众多名流来到香奈儿的店,为香奈儿带来了巨大的收入和名望。
与此同时,香奈儿不断创新,欧洲第一件带衣兜的女士开衫、第一件女士下海的泳衣,都诞生在香奈儿的时装店。
一战对于香奈儿来说,是危也是机,她的魄力和眼光使她能成功地转危为机。
1919年12月22日的午夜,香奈儿收到了卡柏车祸去世的消息,顿时心如刀绞。从此,她失去了挚爱。
1920年春,香奈儿穿着她的小黑裙来到了康朋街,一时舆论哗然。在此之前,人们对黑色的观念只停留在丧服上,香奈儿却将黑色带到了沙龙、晚宴和日常生活中。
到1926年,“香奈儿”小黑裙的售价从300法郎上升至1000法郎,每天都有无数的行人流连康朋街,只为看一眼小黑裙。
20世纪20年代,香奈儿5号香水的问世,引起了无数人的追捧。30年后,有记者采访玛丽莲·梦露的时候,她说自己用的是香奈儿5号香水。
二战来临,把才华当做炸弹来用
1939年春,整个欧洲被战争的风云笼罩,而巴黎依旧歌舞升平。
夏帕瑞丽,这个不被香奈儿承认的竞争对手,和“香奈儿”走的完全是两个风格。
香奈儿,追求舒适和自由;夏帕瑞丽,追求的是性感和夸张。
在这一年的春季发布会上,香奈儿的新品是蓝白红横条晚装,声称灵感来源于国旗,象征着自由、平等、博爱的法兰西精神。
发布会当天,整个康朋街都沸腾了,这件新装点燃了法国人的爱国情感。在接受采访时,香奈儿表示,如果战争需要,她会把自己的才华当做炸弹来使用。
然而战争的艰巨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,香奈儿关闭了时装公司,仅保留了康朋街的精品店。而夏帕瑞丽,早已不见踪影。
1944年9月,城市渐渐恢复生机,香奈儿却被法国警察以通敌的罪名带走了。后来,在丘吉尔的帮助下,香奈儿得以脱身。
二战后,香奈儿避居瑞士。
古稀之年复出
1954年2月5日,香奈儿正式宣布复出,这一年,她已经71岁了。
人们不相信这个已经到了古稀之年的香奈儿小姐还懂得时尚,在她复出后的第一场时装发布会上,得到的全部都是冷嘲热讽。法国媒体竭尽所能地抨击她的作品,有媒体挖苦她的模特是“呆头鹅”。
然而美国媒体却有截然相反的观点,美国《时尚》杂志与香奈儿合作多年,在她此次复出后,对她的作品表现出全力的支持和赞扬。
皮埃尔(香奈儿的合作方)对此表达了担忧,希望香奈儿停止工作,不要破坏之前香奈儿品牌累积的名声。香奈儿的回复则是:“没有人可以打败我,除了我自己。”
随着来自美国源源不断的订单,香奈儿品牌在美国的影响力剧增,从美国女性到好莱坞明星,都在为香奈儿的回归喝彩。而法国媒体悄悄改变了风向,纷纷夸赞起香奈儿的风格来。
1955年,香奈儿发布了手袋系列。其中,“2,55”这款香奈儿最经典的手袋就在这时候诞生,以发布会提起命名,包含了香奈儿的幸运数字5。
72岁的香奈儿再次向世人证明,时尚易逝,风格永存。
永远的香奈儿小姐
80多岁,她依旧是康朋街雷厉风行的香奈儿小姐。
1971年1月9日,新年上班后的第一个星期六,她打电话给助手,要求对方陪她加班。所以,在她去世的前一天,她还在工作。
第二天,也就是1月10日,她没有要求员工加班,而是让司机带她去巴黎街头穿行。
伴着春风,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走进艾提安的城堡;和卡柏共度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;小黑裙和香奈儿5号香水的成功;曾被警察带走,深陷事业的低谷,被漫天流言攻击……
她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来到巴黎打拼,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彻底遗忘。
当夜,她在住处平静地离开了人世。
“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……”这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。
在卡柏离开人世后,香奈儿始终相信:“只要有人想念他,那么死者就没有离去。”
香奈儿虽然没有子嗣和丈夫,但是她成了被全世界想念的人。
生命稍纵即逝,传奇永垂不朽。
一如香奈儿的魅力,流传至今,从未改变。